悟已往之不諫（四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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悟已往之不諫（四）
上課偶爾打鬧，下課瘋瘋跑跑。除了數學課，每一天她都覺得自己很快樂。
清晨跑操的時候，沈若初會拉著她的手，在迷迷糊糊的她的背後加油打氣。
沈若初每天早晨都會在女生宿舍樓底下等她，給她一些小小的驚喜。然後幫她打好飯，她只需要占好位置就行，沒有位置也沒關系，食堂外面的花壇吹一吹灰也就坐著吃了，又或者拿到教室邊鬥嘴邊吃也很有趣味。
有時候莊夢賴床不想吃早飯，沈若初就給她買好，然後讓她坐在裏面自己幫她打掩護。還不忘提醒她要多喝水。為此沈若初特意買了情侶杯，一起放在課桌上。
早自習莊夢會輕輕的背誦課文，沈若初說這樣記不牢，大聲念出來才會記憶深刻。於是兩人互相比著聲音大小，或者比誰今天最先把課文背下來。輸的人請吃零食。
莊夢想要摸魚的時候，沈若初就會讓她坐在靠裏的位置，幫她擋住老師的目光。偶爾被發現不要緊，兩個人一起站在教室門口大眼瞪小眼互相埋怨。
沈若初會認真做好數學筆記，莊夢不懂的地方會一遍又一遍的給她說。莊夢問他：“為什麽你的成績可以進步這麽快？”沈若初就會一本正經的說是因為她太笨，這麽簡單的公式都不會套。
莊夢還是有值得驕傲的地方的，她的作文分數永遠比沈若初的高。然後她就會像模像樣的對著他的作文說：“你看吧，你這個立意不夠高遠。”
沈若初會分一只耳機給她，裏面放著周傑倫的歌。兩人偷偷摸摸的為了擋住耳機線，悄悄坐近一些靠在一起。雖然那時的莊夢聽不懂，但還是會拿出個本子，把歌詞抄下來，跟著節奏邊看書邊點頭。
晚自習沒有課的時候，莊夢會悄悄看漫畫，看小說。沈若初就幫她寫作業，還得模仿她的字跡以免被老師發現。
沈若初會給她買衣服，牽著她的手逛街，認真幫她挑選。他會給她挑很多耳飾和首飾。雖然莊夢並用不上，因為懶耳朵上的耳釘還是沈若初最先買的，兩個人圍著飾品攤子常常半天也選不出一個滿意的款式。
莊夢突然想剪頭發。沈若初陪著她一坐就是一下午，然後就嘲笑她剪了頭瞬間老了十歲。莊夢看著鏡子裏像大媽的自己，哭得死去活來。沈若初就跟著她一起罵TONY老師。
沈若初若是頭發被剪殘了，莊夢就哈哈大笑。笑他從一個帥哥變成那個男的，這下就不會有小姑娘再給他寫信。沈若初也笑，那個男的和那個阿姨還有點般配。
沈若初熱衷一切情侶用的東西，情侶鞋情侶衣服情侶手鏈。莊夢嫌棄他這樣太過招搖，他才不管。每天晚上都要發信息說明天一定要穿一樣的。
兩人也會有吵架的時候，莊夢就把自己的桌子拉開，背著他一個人不說話生悶氣。這招屢試不爽，沈若初撐不過兩節課就會向她道歉。然後兩人又嘻嘻哈哈的和好。
沈若初偷偷拍了張她睡覺的醜照貼在手機背後，莊夢也不甘示弱。卻因為忘了關閃光燈手機被沒收，然後又巴巴去找老師保證下次再也不會上課玩手機。
莊夢後知後覺的知道沈若初會畫畫，他說從小就在學的東西沒什麽值得炫耀的。便非要拉著莊夢給他做模特，莊夢坐得腿腳發軟，一看居然不是在畫自己，然後又追著他打。
沈若初會教她畫畫，拿筆的姿勢和明暗對比的變化。也會讓她彈一彈放在宿舍的吉他，還會帶著她看他的籃球比賽。莊夢常常說他一副臭屁模樣，但也會為他在球場上的肆意飛揚瘋狂鼓掌。然後真心地說：沈若初，你真的很厲害。
沈若初就會摸摸她的頭，連滴著汗珠的頭發都在散發魅力，眼裏是漫天的星辰。他說：“你也很厲害，你比我厲害多了。”
那種難得的，沒有任何包袱的快樂，讓她有些迷失自己。
班主任說即將結束這個學期，未來希望大家繼續努力。於是組了一個班級的飯局。
這場聚餐大家都很期待，畢竟天天被關在學校裏，只要有機會出去都是高興且自由的。
沈若初卻說他去不了了，他爸媽出去旅游回來了，還帶回來要在這邊過年的爺爺奶奶，他要回一趟家。
莊夢表示理解。
沈若初囑咐莊夢可以喝飲料，但是不能喝酒，即使要喝也一定要保持清醒，和大部隊待在一起，千萬不要自己單獨一個人。也不許在他不在的時候偷偷抽煙，在學校也要註意安全，多穿衣服，按時吃飯，好好上課，他當晚就回來了。
莊夢聽著他的嘮叨只覺得心裏甜蜜蜜的高興。
聚餐這天，換上沈若初給她買的新衣服，高高興興的和班裏的同學去聚餐。
烏拉拉一大堆人很快就占滿聚餐的小飯店，老板忙前忙後的分了五六桌出來，才算是把大家都安頓好。
莊夢和女同學們一起出去買酒水和飲料，男生們已經開始玩起來，打牌打麻將不亦樂乎。
班裏的秘密都瞞不過老師們的眼睛。即使有小情侶你儂我儂，老師們最多調侃幾句，也就放開讓他們去了。
莊夢人緣不太好，只能和夏微菱周述堯他們湊在一起八卦，大家都在等菜上齊。
有懂事的學生，已經開始和各個科目的老師“稱兄道弟”起來，還沒有開始吃飯，酒已經喝了不少。
她坐在角落裏，大家提議都敬老師們一杯。她小小的喝了一些，後來見各個班委和課代表都在敬老師，便也端起杯子敬了些。感覺有些發熱了便沒再喝。就算有同學過來禮貌性說幾句話，也就用飲料代替了。
小情侶們提前離席，老師睜只眼閉只眼，同學們起哄一會也就過去了。莊夢找不到借口先撤，轉眼看著夏微菱和周述堯離開，白川也不知道貓到那個角落，只能幹巴巴坐著等聚餐結束。
剩下的人越來越少，老師們也盡興了，便說各自撤吧。
莊夢跟著幾個女生準備回去，班主任卻突然拉住她。她有些尷尬，班主任暈暈乎乎地說：“莊夢，我喝得有點多，你扶我一下。”
莊夢見他是真的醉了，臉紅脖子粗的模樣，連站著都很費力氣，嘆了口氣。
教師宿舍樓在學校門口不遠的地方單獨修的一棟。反正都是順路的事情，跟著大家走就是了。
班主任除了走路有些踉蹌，看起來也還好。一路還能和班裏的女孩子們嘻哈成一片。
莊夢看他快要歪著歪著差點摔倒，忙跑過去扶。他坐著休息了一會，還笑呵呵的說：“真是老了，比不上這些小年輕了。哈哈，我年輕的時候喝酒也很厲害的。”
莊夢尷尬地跟著笑，說：“老師你一點都不老的。”
“是嗎？哈哈，現在的學生就是嘴甜，會哄人。哪像我們當初啊，只會埋著頭死讀書。”老師說。
莊夢看著越來越遠的同學，忍不住還是說：“老師，您休息好了嗎？咱們也趕緊走吧，不然就掉隊了。”
語文老師哈哈的笑，莊夢扶著他起來，朝著前走去追前面的同學。
到了一個路口，班主任指著一個方向，“走這裏，穿過去就跟上她們了。”
莊夢還沒反應過來，班主任已經踏進那條沒有燈的小巷。她站在原地猶豫，一邊是漸行漸遠的同學，一邊是喝得不太清醒的班主任。
語文老師讓她快點跟上，待會怕是要錯過了。
莊夢咬了咬牙，看到路邊商店門口有幾塊殘破的磚頭，撿了一塊拿在手裏，這才跟著踏進那條小巷。
兩邊都是民房，巷子七拐八繞，莊夢跟在他的身後，疑惑的說：“這裏真的能穿出去嗎？”
“能！你沒走過這條小路？快得多。我帶你走一遍，以後你就知道了。”班主任笑著說。
巷子裏一點光都沒有，只有一輪還算清冷的月亮掛在天上。
莊夢走路都要小心翼翼，一個不留神，她看到班主任摔倒了。
她連忙跑過去扶，嘴裏還有些擔心：“哎呀老師，你沒摔到哪裏吧？天太黑了，等我拿手機出來照亮…”
莊夢沒有拉起語文老師，卻被他一把帶摔在地上。
她屁股有些痛，班主任笑著說：“對不起啊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莊夢用盡全力扶起他，他卻一個趔趄，不偏不倚栽倒在她的懷裏，嘴唇擦過她的脖頸。
莊夢打了個寒顫，班主任卻說自己崴到腳了，站不起來。
“老師，再撐一撐，應該快到了。”莊夢語氣焦急，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，一把把他推開，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衣袖，防止他再次摔倒。
莊夢拖著他往前走，班主任似乎酒勁上來，嘴裏說著胡話。
“莊夢，你是個好孩子，你將來一定會考上大學的。”
“莊夢，你該多吃點了，你看你這個身體，多瘦啊。”
“莊夢，你慢點，別害怕，老師會好好疼你的…”
“莊夢，你好香啊，用的什麽沐浴露啊…”說完這句，他再次倒下，莊夢猝不及防被拉著倒在他的身上。
前方似乎隱隱能看到教師宿舍樓的燈光。
她急忙爬起來，渾身都在發抖。班主任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，手碰到她的胸脯。即使隔著冬天的厚衣服，莊夢都感覺得到那種粘膩又惡心的觸感。
他說：“我實在走不動了，要不你背我吧。”
莊夢終於反應過來，心下恐慌到了極致，爆發出自己都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，大聲道：”老師！您一直都是我敬重的語文老師！您可千萬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！你再撐一撐，馬上就到了！我已經看到宿舍樓了！”
班主任楞了一下，然後整個身體壓上來。莊夢早就做好防範，卻力氣還是不如他，被一把拉住倒在地上。
他喃喃：“我實在走不動了，你好香啊…”
莊夢躲開他滿是酒精味的嘴，手裏的磚頭直接朝著語文老師的後脖頸拍去。
她怕拍腦袋，他會死。
班主任悶哼一聲，莊夢終於逮到機會爬起來，手腳並用連忙朝著前面爬。
她已經聽到同學們說說笑笑的聲音了。近了，近了！
莊夢邊跑邊大聲喊：“老師！老師！你腳崴了，你慢點！我先去找人來接你！”
班主任在身後健步如飛，一直在喊她的名字。
明明是冬天，莊夢卻出了一身的汗。
她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清醒又迷茫，害怕又恐慌。只要一點點，馬上就會看到人了！
聽著聲音越來越近，她根本不敢回頭，怕被身後的老師追上。連忙大喊：“來人啊，來人啊！班主任摔在田裏了！有沒有人啊！快來救命啊！”
看到熟悉人影的那一刻，莊夢終於哭出來。話都說不清楚，還是在大喊：“快來人！老師摔倒了！快來幫忙！”
有人聽到她的聲音，忙朝著她跑過來。莊夢看了看身後，班主任就在她不遠的地方，趴在地上哼著好痛。
大家把班主任送回宿舍，他說不要緊，就只是崴了一下。大家這才退出他的房間，一起回學校。
莊夢始終躲在同學們的身後，不讓老師的目光註意到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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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課偶爾打鬧，下課瘋瘋跑跑。除了數學課，每一天她都覺得自己很快樂。
清晨跑操的時候，沈若初會拉著她的手，在迷迷糊糊的她的背後加油打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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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候莊夢賴床不想吃早飯，沈若初就給她買好，然後讓她坐在裏面自己幫她打掩護。還不忘提醒她要多喝水。為此沈若初特意買了情侶杯，一起放在課桌上。
早自習莊夢會輕輕的背誦課文，沈若初說這樣記不牢，大聲念出來才會記憶深刻。於是兩人互相比著聲音大小，或者比誰今天最先把課文背下來。輸的人請吃零食。
莊夢想要摸魚的時候，沈若初就會讓她坐在靠裏的位置，幫她擋住老師的目光。偶爾被發現不要緊，兩個人一起站在教室門口大眼瞪小眼互相埋怨。
沈若初會認真做好數學筆記，莊夢不懂的地方會一遍又一遍的給她說。莊夢問他：“為什麽你的成績可以進步這麽快？”沈若初就會一本正經的說是因為她太笨，這麽簡單的公式都不會套。
莊夢還是有值得驕傲的地方的，她的作文分數永遠比沈若初的高。然後她就會像模像樣的對著他的作文說：“你看吧，你這個立意不夠高遠。”
沈若初會分一只耳機給她，裏面放著周傑倫的歌。兩人偷偷摸摸的為了擋住耳機線，悄悄坐近一些靠在一起。雖然那時的莊夢聽不懂，但還是會拿出個本子，把歌詞抄下來，跟著節奏邊看書邊點頭。
晚自習沒有課的時候，莊夢會悄悄看漫畫，看小說。沈若初就幫她寫作業，還得模仿她的字跡以免被老師發現。
沈若初會給她買衣服，牽著她的手逛街，認真幫她挑選。他會給她挑很多耳飾和首飾。雖然莊夢並用不上，因為懶耳朵上的耳釘還是沈若初最先買的，兩個人圍著飾品攤子常常半天也選不出一個滿意的款式。
莊夢突然想剪頭發。沈若初陪著她一坐就是一下午，然後就嘲笑她剪了頭瞬間老了十歲。莊夢看著鏡子裏像大媽的自己，哭得死去活來。沈若初就跟著她一起罵TONY老師。
沈若初若是頭發被剪殘了，莊夢就哈哈大笑。笑他從一個帥哥變成那個男的，這下就不會有小姑娘再給他寫信。沈若初也笑，那個男的和那個阿姨還有點般配。
沈若初熱衷一切情侶用的東西，情侶鞋情侶衣服情侶手鏈。莊夢嫌棄他這樣太過招搖，他才不管。每天晚上都要發信息說明天一定要穿一樣的。
兩人也會有吵架的時候，莊夢就把自己的桌子拉開，背著他一個人不說話生悶氣。這招屢試不爽，沈若初撐不過兩節課就會向她道歉。然後兩人又嘻嘻哈哈的和好。
沈若初偷偷拍了張她睡覺的醜照貼在手機背後，莊夢也不甘示弱。卻因為忘了關閃光燈手機被沒收，然後又巴巴去找老師保證下次再也不會上課玩手機。
莊夢後知後覺的知道沈若初會畫畫，他說從小就在學的東西沒什麽值得炫耀的。便非要拉著莊夢給他做模特，莊夢坐得腿腳發軟，一看居然不是在畫自己，然後又追著他打。
沈若初會教她畫畫，拿筆的姿勢和明暗對比的變化。也會讓她彈一彈放在宿舍的吉他，還會帶著她看他的籃球比賽。莊夢常常說他一副臭屁模樣，但也會為他在球場上的肆意飛揚瘋狂鼓掌。然後真心地說：沈若初，你真的很厲害。
沈若初就會摸摸她的頭，連滴著汗珠的頭發都在散發魅力，眼裏是漫天的星辰。他說：“你也很厲害，你比我厲害多了。”
那種難得的，沒有任何包袱的快樂，讓她有些迷失自己。
班主任說即將結束這個學期，未來希望大家繼續努力。於是組了一個班級的飯局。
這場聚餐大家都很期待，畢竟天天被關在學校裏，只要有機會出去都是高興且自由的。
沈若初卻說他去不了了，他爸媽出去旅游回來了，還帶回來要在這邊過年的爺爺奶奶，他要回一趟家。
莊夢表示理解。
沈若初囑咐莊夢可以喝飲料，但是不能喝酒，即使要喝也一定要保持清醒，和大部隊待在一起，千萬不要自己單獨一個人。也不許在他不在的時候偷偷抽煙，在學校也要註意安全，多穿衣服，按時吃飯，好好上課，他當晚就回來了。
莊夢聽著他的嘮叨只覺得心裏甜蜜蜜的高興。
聚餐這天，換上沈若初給她買的新衣服，高高興興的和班裏的同學去聚餐。
烏拉拉一大堆人很快就占滿聚餐的小飯店，老板忙前忙後的分了五六桌出來，才算是把大家都安頓好。
莊夢和女同學們一起出去買酒水和飲料，男生們已經開始玩起來，打牌打麻將不亦樂乎。
班裏的秘密都瞞不過老師們的眼睛。即使有小情侶你儂我儂，老師們最多調侃幾句，也就放開讓他們去了。
莊夢人緣不太好，只能和夏微菱周述堯他們湊在一起八卦，大家都在等菜上齊。
有懂事的學生，已經開始和各個科目的老師“稱兄道弟”起來，還沒有開始吃飯，酒已經喝了不少。
她坐在角落裏，大家提議都敬老師們一杯。她小小的喝了一些，後來見各個班委和課代表都在敬老師，便也端起杯子敬了些。感覺有些發熱了便沒再喝。就算有同學過來禮貌性說幾句話，也就用飲料代替了。
小情侶們提前離席，老師睜只眼閉只眼，同學們起哄一會也就過去了。莊夢找不到借口先撤，轉眼看著夏微菱和周述堯離開，白川也不知道貓到那個角落，只能幹巴巴坐著等聚餐結束。
剩下的人越來越少，老師們也盡興了，便說各自撤吧。
莊夢跟著幾個女生準備回去，班主任卻突然拉住她。她有些尷尬，班主任暈暈乎乎地說：“莊夢，我喝得有點多，你扶我一下。”
莊夢見他是真的醉了，臉紅脖子粗的模樣，連站著都很費力氣，嘆了口氣。
教師宿舍樓在學校門口不遠的地方單獨修的一棟。反正都是順路的事情，跟著大家走就是了。
班主任除了走路有些踉蹌，看起來也還好。一路還能和班裏的女孩子們嘻哈成一片。
莊夢看他快要歪著歪著差點摔倒，忙跑過去扶。他坐著休息了一會，還笑呵呵的說：“真是老了，比不上這些小年輕了。哈哈，我年輕的時候喝酒也很厲害的。”
莊夢尷尬地跟著笑，說：“老師你一點都不老的。”
“是嗎？哈哈，現在的學生就是嘴甜，會哄人。哪像我們當初啊，只會埋著頭死讀書。”老師說。
莊夢看著越來越遠的同學，忍不住還是說：“老師，您休息好了嗎？咱們也趕緊走吧，不然就掉隊了。”
語文老師哈哈的笑，莊夢扶著他起來，朝著前走去追前面的同學。
到了一個路口，班主任指著一個方向，“走這裏，穿過去就跟上她們了。”
莊夢還沒反應過來，班主任已經踏進那條沒有燈的小巷。她站在原地猶豫，一邊是漸行漸遠的同學，一邊是喝得不太清醒的班主任。
語文老師讓她快點跟上，待會怕是要錯過了。
莊夢咬了咬牙，看到路邊商店門口有幾塊殘破的磚頭，撿了一塊拿在手裏，這才跟著踏進那條小巷。
兩邊都是民房，巷子七拐八繞，莊夢跟在他的身後，疑惑的說：“這裏真的能穿出去嗎？”
“能！你沒走過這條小路？快得多。我帶你走一遍，以後你就知道了。”班主任笑著說。
巷子裏一點光都沒有，只有一輪還算清冷的月亮掛在天上。
莊夢走路都要小心翼翼，一個不留神，她看到班主任摔倒了。
她連忙跑過去扶，嘴裏還有些擔心：“哎呀老師，你沒摔到哪裏吧？天太黑了，等我拿手機出來照亮…”
莊夢沒有拉起語文老師，卻被他一把帶摔在地上。
她屁股有些痛，班主任笑著說：“對不起啊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莊夢用盡全力扶起他，他卻一個趔趄，不偏不倚栽倒在她的懷裏，嘴唇擦過她的脖頸。
莊夢打了個寒顫，班主任卻說自己崴到腳了，站不起來。
“老師，再撐一撐，應該快到了。”莊夢語氣焦急，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，一把把他推開，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衣袖，防止他再次摔倒。
莊夢拖著他往前走，班主任似乎酒勁上來，嘴裏說著胡話。
“莊夢，你是個好孩子，你將來一定會考上大學的。”
“莊夢，你該多吃點了，你看你這個身體，多瘦啊。”
“莊夢，你慢點，別害怕，老師會好好疼你的…”
“莊夢，你好香啊，用的什麽沐浴露啊…”說完這句，他再次倒下，莊夢猝不及防被拉著倒在他的身上。
前方似乎隱隱能看到教師宿舍樓的燈光。
她急忙爬起來，渾身都在發抖。班主任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，手碰到她的胸脯。即使隔著冬天的厚衣服，莊夢都感覺得到那種粘膩又惡心的觸感。
他說：“我實在走不動了，要不你背我吧。”
莊夢終於反應過來，心下恐慌到了極致，爆發出自己都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，大聲道：”老師！您一直都是我敬重的語文老師！您可千萬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！你再撐一撐，馬上就到了！我已經看到宿舍樓了！”
班主任楞了一下，然後整個身體壓上來。莊夢早就做好防範，卻力氣還是不如他，被一把拉住倒在地上。
他喃喃：“我實在走不動了，你好香啊…”
莊夢躲開他滿是酒精味的嘴，手裏的磚頭直接朝著語文老師的後脖頸拍去。
她怕拍腦袋，他會死。
班主任悶哼一聲，莊夢終於逮到機會爬起來，手腳並用連忙朝著前面爬。
她已經聽到同學們說說笑笑的聲音了。近了，近了！
莊夢邊跑邊大聲喊：“老師！老師！你腳崴了，你慢點！我先去找人來接你！”
班主任在身後健步如飛，一直在喊她的名字。
明明是冬天，莊夢卻出了一身的汗。
她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清醒又迷茫，害怕又恐慌。只要一點點，馬上就會看到人了！
聽著聲音越來越近，她根本不敢回頭，怕被身後的老師追上。連忙大喊：“來人啊，來人啊！班主任摔在田裏了！有沒有人啊！快來救命啊！”
看到熟悉人影的那一刻，莊夢終於哭出來。話都說不清楚，還是在大喊：“快來人！老師摔倒了！快來幫忙！”
有人聽到她的聲音，忙朝著她跑過來。莊夢看了看身後，班主任就在她不遠的地方，趴在地上哼著好痛。
大家把班主任送回宿舍，他說不要緊，就只是崴了一下。大家這才退出他的房間，一起回學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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